一直以来，高薪高福利、工作自由、管理透明的 Google 都是硅谷企业中的白月光担当。然而最近硅星人获悉，一份突然被“挖坟”泄露的内部文件，引起了 Google 工程师们的不满。

一份被 Google 匿名员工从 2016 年内部文件库刨出来，后来在 Google 内部网络广泛传播的 PPT 上，详细列出了一系列从员工身上“薅羊毛”的削减开支政策。

这些政策包括减少奖金、缩紧晋升通道、增加外包比例、雇佣更多低级程序员、在人力成本更低的地区雇佣员工等等。从文件来看，这套“节流”计划一旦实施，每年可以为 Google 节约 200 亿美元的薪酬预算。

“讽刺的是，这份文件的名字叫做 Understand Your Comp.（了解你的的工资）。”看到文件的 Google 员工告诉硅星人。

不露声色地薅羊毛

实际上，这份成稿于2016年7月的文件，是 Google 人力资源部门头脑风暴的产物。

2015年，在斥重金从摩根士丹利挖来首席财务官 Ruth Porat 之后，Google就开始从“花钱大手大脚”转向了更节制更有规律的财务路线。换句话说，就是削减开支。

Ruth Porat 上任之后，最先被砍预算的是无人机、可穿戴设备和其他非核心部门（有几个边缘部门在预算被砍后，渐渐悄无声息地停摆了）。之后，她的一套改革理念也渐渐扩散到了搜索、广告等 Google 核心部门。

据知情人士回忆，和彭博社提供的消息交叉验证，这份内部文件详细地说明了要怎样节约薪酬预算，以及如何不露声色地将之推广。

文件中提到的最重要的，也是最受工程师关注的一点，就是减少员工的晋升率。

每年，Google 都会根据员工的工作表现提供一定比例的晋升机会，而文件中建议将这个晋升概率调低至少2个百分点。该文件称，微小的晋升率变动不会被员工察觉到，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现行的晋升率是多少。对于目前有 9 万名员工的 Google 来说，这意味着每年都将有不少达到了晋升标准的员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丢掉升职机会。

这种潜在的可能性让 Google 工程师们非常失望。

“这种大环境下，感觉自己晋升更难了。”一位 Google 员工告诉硅星人。

“绩效评定和晋升系统不再透明，本来就激烈的竞争变得更激烈了。但最令我失望的还是他们冠冕堂皇地从员工身上刮油水的行为。”另一位匿名员工对《连线》杂志说。

此外，文件中（鸡贼地）甚至提出将悄悄改变奖励金（Spot bonuses）的发放方式。

在 Google，每位经理（Manager）都有一笔用于奖励表现优异的组员的奖励金。以前，Google 都会在年底发邮件提醒经理们，今年还有没发完的奖励金，要记得及时发放。而文件中则建议取消这封提醒邮件，这样被经理们遗忘的奖励金就能被存下来，而且没人会发现。

文件中还提到，要将发放给员工的节日礼物转换慈善捐款。而根据美国媒体彭博社的报道来看，这一条已经在2016年底成真了。

在已有的员工身上薅羊毛的同时，文件中还提出，要招聘更多的低等码工、外地（如人力成本更低的西雅图、奥斯汀等地）工程师。将普通码工的晋升期望从 L5 调到 L4，工资更低；在人力成本更低的地区雇佣员工，躲开硅谷的薪酬高地；限制新员工用其他公司的 Offer 抬高起薪。

虽然这份文件中提到的措施不一定会真的被实施，但从 Google 近两年的扩招，和2016年起停发员工礼物等行为来看，有理由相信这份文件中提到的措施对 Google 还是产生了一定影响的。

桑德尔·皮查伊的回应

这份文件泄露后，立刻在员工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 Google 高管的回应并不能让人满意。

上周，Google 人力资源副总裁 拉萨德·赛蒂（Prasad Setty）回应道，对薪酬的不满都是来自于那些没有得到晋升、而且也没弄明白 Google 的工资体系到底是怎么运行的人。

据《连线》杂志称，不少员工觉得 Google 高管在这件问题上含糊其辞，不敢正面回答。

终于，在上周四举行的每周例会上，Google CEO 桑德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被员工们当面质询：这份文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皮查伊表示，这份文件只是人力资源部门头脑风暴的产物，并不是正式的削减开支计划。

“这份文件从来没被交给过我，”皮查伊说，“即使我看到了这份文件，也不会让这种东西通过的。”

在会议结束后，员工们对皮查伊的出面和回复表示了感谢。

其实不只是这份意外泄露的文件内容让Google员工寒心。 最近几年，Google 员工们对公司的信心和满意度确实正在下降。

在2017年底 Google 的内部调查（Googlegeist）中，有 92％ 的员工认为目前的 Google 高层能有效地管理公司，而2018年，这个数字下降到了 74%，达到了6年来的最低点。与此同时，缩水的股票和不断上涨的硅谷物价也让 Google 员工对薪酬的满意度下降到了54％。

然而对于大部分 Google 员工来说，在这个事件中最令人失望的并不是自己的薪酬可能会受到影响，而是 Google 部分管理人员这种悄悄咪咪薅员工羊毛，还指望员工发现不了的态度。

这也许才是员工们信心不足的根源。